【all韬】堙灭边界（9）人命危浅
—all韬
—缓更
9.
“阮季清，国安军队的上校，也是我的训练指导老师。12岁的时候觉醒加入国安军队，后面又从国安军队转到中心塔。他很强，你没法预料的强，在我闭关训练的时候，他作为我的陪练我却一次都没打赢他。刚刚你也看到了，他的精神体都不需要实体化就能把你困住，这个人我们对付不来。”
周峻纬双腿交叉，后背松弛的靠在桥边的栏杆上，郭文韬双手抓着栏杆，看向远处的江面出神。
两人站了很久，期间郭文韬一句话没有说。
所以当郭文韬主动提起阮季清的事情时，周峻纬表面是没什么动作，心里却是立马拉响警报。他侧过脑袋，静静听着。
“我……”
话说了两个字，郭文韬却停住不再往下说，好像很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告诉周峻纬。他抬头望天，沉默半晌后才继续道：“我其实……丢失了一段记忆。”
郭文韬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了，恢复记忆时就已经在中心塔工作了。”
“刚醒来时那会儿身体状态不稳定，作为向导还带有精神体的情况下，一直接受着中心塔的专业训练。其实训练得已经很好了，但特殊的体质终归是存在缺陷的。首先是我的汤汤只有在精神图景展开后才能实体化，其次是我作为向导，却患上了情感障碍症，哨向联系在我这只能单方向传递情感。会加入你们，也是因为我怕我小时候的记忆跟中心塔有关，在中心塔不方便查，所以想在你们这试图捡漏。”
“我一直觉得我身体的非常态可能跟我小时候有关系，可我又不记得了。今天阮季清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记忆大门好像被打开了一下，可很快就阖上了。”
郭文韬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周峻纬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
“别太担心。”周峻纬温和道，“我们RUIN都会保护你的。”
他这时候应该要说的是你肯定能找回记忆。
可不知怎么的，周峻纬话出口却变了。或许是他在听到这些事情的第一反应是幸好文韬感受不到他的情感吧。
或者是，感知不到他们的情感。
“谢谢。”郭文韬低垂眼眸，掩盖住眼中的光芒，换了种平常语气说：“我要去趟三区。”
周峻纬：“三区？你想去找郝有道？太危险了。”
郭文韬：“必须要去，秋栀子被中心塔的人带走，我们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同样的时间三区和二区都会出现郝有道，虽然二区写字楼这个身份还没证明，我们现在只有找到郝有道，才能解开这一切。”
周峻纬是很赞同郭文韬的说辞：“他们应该不会伤害秋栀子的，毕竟中心塔只是想利用秋栀子引出郝有道。”
他转了身，和文韬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去找小齐他们。”文韬还是那副表情：“他们一定去过国安十三军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大家的信息都串在一起。”
周峻纬轻笑一声：“他们调查好后资料会传过来的，倒是你，你这是想一个人去三区？一个连攻击能力都没有的人……”
“阿蒲在。”郭文韬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我会简单的防身术，等去到三区一定先找阿蒲汇合。”
蒲熠星，为什么这种好事总是轮到你呢？听见郭文韬的回答，周峻纬没有再接话，只是盯着郭文韬没有移开双眼。
他承认他有些许的嫉妒，他知道文韬的脾气，就算现在自己不答应，郭文韬也会偷偷跑去三区。
这样的话，倒不如按照郭文韬的计划来。
太放任齐思钧和曹恩齐也不行。他们RUIN看上去团结一致对外，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小九九。对于周峻纬而言，这次齐思钧竟然还没把信息同步给他们，这一点就足够奇怪了。
“通行证拿好，要实时与我跟进消息，明白吗？”
“明白！”郭文韬难得露出了笑容。
蒲熠星反复看着郭文韬齐思钧在通讯断之前给他的报告，心里了然有数。
出现在二区的不出意外就是郝有道的弟弟郝有礼，郝有道失踪的原因也远远不止是精神超载失控。
中心塔有事瞒着他们。
蒲熠星掐断通讯器后，终端的连接也断开了，得亏他之前下载了报告，不然离线还没法看。
蒲熠星托当地流浪汉打听到了郝有道的行踪，这几天便决定去堵他。
阴暗，潮湿。
幽暗的角落，湿漉漉的墙壁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方圆几里毫无人烟，乌鸦在枯木上啼叫，留下一片荒凉和寂静。
废弃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充斥着腐烂味、血腥味与霉味，像一头巨兽匍匐在此。
蒲熠星站在废旧的仓库门口，透过敞开的大门往里望。
空荡荡的仓库里堆积着各种杂物，有机床、设备、零件甚至还有铁锹。仓库最深处的一间房内，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
蒲熠星走进仓库，阴暗寒冷的气息遍及全身。
看上去毫无人的气息，可骗不过蒲熠星。
郝有道就在这里。
钱德勒本就是蛇，这种阴暗潮湿扭曲的地方正好适合牠。
他踢开钢材板，继续往更深的角落里走去。
一扇被锁住的铁门挡在了眼前，蒲熠星拿起旁边一根锈迹斑驳的钢管，对着铁门用力砸了两三次，将其敲裂开来。
“咔嚓”的碎响声传到耳朵里，让人毛骨悚然。
蒲熠星推开铁门，跨步而入。
房间内空间下，黑漆漆的。不过蒲熠星却看得很清楚，蛇的眼睛自带红外线功能。
在角落，一个人躲在里面颤抖。
蒲熠星缓慢向前移动，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异常，猛地抬起头，双眸赤红，瞳孔放大。
“啪嗒！”一滴鲜血溅到墙壁，在黑暗中划出猩红色的血痕。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张嘴咆哮着扑了上来，蒲熠星侧身躲过，举掌抽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那人撞破铁墙飞出去，重重摔在了仓库外面。
他趴在地上一阵抽搐。
蒲熠星迈开脚步走出去，屋外的阳光渐渐拉长他的影子，描绘出他阴影的轮廓。
眼前人脸部肌肉抽动着，额头青筋暴跳，显然疼痛难忍。但他的双目依旧赤红，凶狠地瞪视蒲熠星。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没想到真是个F级的。”蒲熠星目光冷冷扫过他，轻蔑地说，“当初还不如让你弟弟郝有理去参军呢。”
那人咬牙爬了起来，像是老虎一般四肢爬行再度冲向蒲熠星。
蒲熠星双手插兜，右腿横劈过去，直击他腹部。
“啊！”一声惨叫，他倒了下去。
蒲熠星走上前，一脚踩住人的胸口。他的视线移向人下肢，右小腿处肌肉明显萎缩，怪不得只能靠四肢共行来提高攻击力。
双腿没有支撑力，一旦被制服在地上便毫无招架之力。
蒲熠星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个头发凌乱，土头土脸的男人——
“来谈谈吧，郝、有、道。”
那人惊慌地睁大双眼，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古怪声音，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恐惧。
“我问，你答。否则，死。”
蒲熠星弯腰，他的表情平淡而漠然，就像在对待一只蚂蚁。
那人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着，嘴唇哆嗦，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别逼我杀你。”蒲熠星的语速突然加快。
“不是我……不是我……快走……药…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郝有道疯疯癫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蒲熠星微眯起眼睛：“你在跟谁说话？”
郝有道的眼睛眨了一下，仿佛回光返照，变得清醒了许多。
“药、药……快走……不是我……我求求你了……有问题……”他哭泣哀求，眼泪从紧闭的鼻腔涌出，模糊了他的面容，使他看上去非常狼狈，“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蒲熠星沉默着松开了脚。
“郝有道，我不是来抓你的，是来保护你的。”他说，“你先冷静点。”
听到这句话，郝有道浑身颤栗，眼睛再度泛红，嘴巴张合了好几下才吐出完整的字节：“你是……你是……”
“RUIN。”蒲熠星盯着他的眼睛，“知道RUIN吗？”
“R……R……R……是……是……是…我…”
蒲熠星皱眉，这家伙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确实会做出伤人行为。
郝有道的眼球不停转动，嘴里喃喃低语着什么。
忽然，他抱住头嚎啕大哭起来：“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看到的……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呜……求求你……我真的知错了……”
他痛苦不堪地抱住脑袋，像个溺水者般拼命摇晃脑袋。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救我……我求求你……不要抓我……我已经受够了……我受够了……”
他嘶哑地哭喊，声音尖锐刺耳。
真是该死。
蒲熠星问不出任何有效信息。
这时候郭文韬在就好了啊……蒲熠星感慨道：怪不得出任务都要哨向搭档，碰到这种的蒲熠星只有想打人的冲动。
他叹口气，准备把郝有道弄晕带走，免得他伤人。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什么东西撞击铁皮的声音，心脏蓦地缩紧。
蒲熠星猛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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